语法化的认知语用解读

来源:校园英语·中旬 ·2018年03月28日 00:23 浏览量:8380

【摘要】语法化是近年来的一个研究热点,专家学者们的研究侧重点有所不同。有的学者关注虚词及其相关形式的历时形成过程,有些学者侧重于研究词汇化现象。本文分别从认知机制和语用因素两方面对语法化进行了分析,对英语语法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语法化 认知 语用

一、引言

语法化通常是指语言中意义实在的词转化为无实在意义、表语法功能成分的一种现象,是实词虚化为语法标记的过程。

语法化过程研究一般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是从人的认知规律探讨语法化的原因,着重研究实词如何虚化为语法成分。二是从语用和信息交流的规律探讨语法化的原因,着重考察章法成分如何转化为句法成分或构词成分。本文从认知语用角度谈谈导致语法化过程的原因,引起语法化的可能的语用因素而不是绝对的或必然的。

二、语法化的认知解释

1.语法化的认知过程。有许多基本机制导致语法化过程,其中主要是认知过程,而不决定于语言问题。首先,发生语法化的词语和短语在发音上弱化了,如简约,同化和省略,产生使肌肉发力减少的序列(Browman and Goldstein 1992,Mowrey and Pagliuca 1995)。例如,going to弱化为gonna,甚至在有些语境下,一步减弱为I'm(g)onna。显然,这是人们做事时的省力原则在起作用。其次,进入语法化过程的特定的、具体的意义经过一段时间后法则化了,变得更为抽象,这样可以适合更多语境,如以下三个例子。第一句的本义是莎士比亚英语的唯一可能的解释,而今天另两式更为普通。

a.移动:We are going to Windsor to see the King.

b.意图:We are going to get married in June.

c.将来:These trees are going to lose their leaves.

将原为空间意义的词语语法化的情况,在汉语里也有:

a.移动:他们去四川旅游了。

b.意图:他们去旅游了。

c.将来:等放假后他俩去旅游了。

再者,在没有渊源关系的诸语言中,我们可以注意到跨语言的相似性,往往是这些语言中同样的或非常相似的词汇意义能发生语法化,而且在总共几万字的一种语言中,只有少量的词可以参与语法化。Heine等人(1991)注意到这些词往往是表述人类与环境关系的具体的基本方面,重点是空间环境,包括人体部分。因而在将来结构中有come和go的词语,在进行结构中有sit,stand和lie等词语。物体与物体之间的空间关系往往以人类身体各部分表述。这样,从head这个名词演变成介词‘on top of,top或on(比较:汉语的“头几天”;“头上”;“头几排”等表达式)。由此可见,语法的来源是从人类经验最具体、最基本的方面提取的。

语法化实际上还反映了人类认识的隐喻(metaphor)机制。Traugott & Heine等就指出,在语法化背后潜伏着一个非常具体的认知原则,即“利用旧途径表达新功能”的原则。因而,语法化理论主要研究范畴间的不确定问题,将范畴间的动态演化过程图式化或模式化是语法化理论的终极理论目标。Halliday提出的语法隐喻模式里,不仅讨论了范畴间的不确定性,还指出了这种现象过程的相互隐喻化。以句法结构的变化为例:主从句the house that we built来源于如下并列结构:the house——that(one) we built。前者被认为是雅式(Attic,取代了从前的“隐喻式”),后者是土式(Doric,取代了从前的“一致式”)。Lakoff & Johnson等也说过:“隐喻的本质就是从其他事物的角度来理解和体验某一类事物。”

在命题模式、意象图式模式和隐喻模式的基础上,使其中某个成分与另一个成分发生联系,这样形成的是转喻模式。转喻模式之所以会发生主要是因为局部语境下成分之间的毗邻性造成的。一般认为be gonna的虚化是其中的实义动词go由空间域向时间域映射的隐喻化的结果。

2.句法化的认知过程。认知语言和语言类型学的重要概念像似性(iconicity)有“一种功能,一个形式”的原则。就是说,不同的形式映射着不同的功能。句法结构的相似性主要有“图像序列”(iconic sequencing),“图像邻近”(iconic proximity)和“图像数量”(iconic quantity)三个方面。其中图像数量(quantitative iconicity)指语言表达式的长度与用来描写所指对象的概念结构的复杂性之间的关系。概念结构越复杂,语言表达就越长。那么,能否改变或克服这一“复杂性像似动因”呢?语法化成了最佳途径。从某种意义上讲,语法化就是语用者试图用最少的言语表达最多的信息时所加工出的副产品。当然,语用结构(pragmatic structures)变为语法的过程,应该是约定俗成的,取决于该言语社团的默认度和容忍阈,是各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语言系统分词汇系统和语法系统。语法系统在形式方面分解为几种语法手段,词序是其中的一种。尤其是在缺乏形态变化的语言里面,词序与语法功能有着严格的一一对应关系,不同的词序反映着不同的语法功能。比如汉语,它不像英语那样注重“形合”,因而句子结构流散(diffusion),不够严密规整。所以,十分需要词序来调节意义。

三、语法化的语用解释

1.语法化与语用推理。语用推理在语法化中起着重要作用,语法化的早期阶段,语用性质的会话隐涵义“固化”而变为规约意义,而“会话隐涵义”是根据语用原则推导出来的。语法和语用是语言中互补的两个领域,要理解语言的本质,就必须研究两者及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语法化把那些语序不同,或语序相同的但在表达式上有异的具有同一命题内容的表达式叫“文体变体”(stylistic variants)。文体变体的产生是各种原则,如语法分析原则、语用原则等语法化的结果。我们可以说新的语法因素的生成有赖于语用因素的规约化。从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干脆说语法化就是语用法的规约化。

2.语法化与语用固化。Humboldt研究发现,语法化发展通常要经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为“语用阶段”,第二阶段为“句法阶段”,第三阶段是“语素阶段”,第四阶段是“形态阶段”。在语法化发展的四个阶段中,“语用阶段”无疑是最重要的。语言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它兼收并蓄,不断吸纳并创造出新的词汇。作为语言使用规则的语法必然受到影响,也相应地成为开放的系统,适应着语言的演变过程。年轻人之间的话语充分体现了语言和语法的动态性,“-ing”是英语现在进行时的词尾,表示正在持续的一种状态,当下成为年轻人语言的一种选择,如忙ing、感动ing、郁闷ing,把英语和母语结合起来,成为一种流行。但是这种非正式的语体常常出现在口语交流或者网络聊天中,它能否进一步扩大语用范围,成为一个新的语法化现象,还需要发展的过程。Bisang曾经将造成语法化的因素归纳为三个方面:一是语言习得;二是语用;三是社会语言学。一种新的话语变体,不管是语义的还是语用的,最初只出现于个别人的口中或笔下,但它后来却能够迅速传播并得到广泛应用,这就是语用因素在起作用,语用因素最为重要。

语用固化对语法化具有促进作用,语法化是形成语法的各种因素,主要是语用因素和语义因素,逐渐演化为语法内容和语法形式的过程和结果,这是一个动态平衡和新陈代谢的过程。事实上,人类语言的成文或不成文的语法,都是各自语言有关语法化的结果。Givon (1971) 说“今天的词法曾是昨天的句法” (todays' morphology is yesterdays' syntax)。语法化可以纳入语用固化的范畴。语法化具有无终止性、连续性,是历时演化的过渡性阶段在共时上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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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对英语教学的启示

语用固化、语法化对教学有指导和促进作用。语法化可以纳入语用固化的范畴,在教学过程中应重视语用固化对语法化的强化作用,并且对语法化的过程加以讲解,使学生对语法化的过程有一个连贯的理解,有利于准确使用语法。在讲解given这个词时可以提供一组例句,告诉学生given已经从实义动词虚化为表条件的介词了,使学生加深对这个词的认识。

If I were given the chance, I d' do it like that. (给)

Given the chance, Id' do it like that. (假设)

Given that they are inexperienced, they have done a good job. (考虑到)

在介绍see时可以提供两个句子相比较。在第一个句子中,see意为看见,与视觉有关;句中,see却不一定依赖视觉。将两个句子放在一起加以比较可以对see的词义虚化过程有一个连贯的理解。

I see a book on the desk. (看见)

I see what you mean. (知道)

语用固化可以用来强化语法。句子是显示词与词组合构建成更大语言单位的有效手段,它体现着词法、句法、搭配、文体以及文化特征等。符合常规语法规则的词语不需要很多的例子,不符合常规的词语却需要大量的练习来强化巩固。因此教师应该采用大量丰富多彩的形式传播语言演化的知识,展示语言变体的多种形式。

五、结语

认知和语用因素在语法化现象中的作用并不是泾渭分明、各司其职的。从语用上来看,语用推理和分析的结果很多都是认知因素作用的结果。在概念化过程中,语料的筛选不仅是语言中“经济原则”作用的结果,更多是受到象似性(iconicity)原则,即隐喻模式的影响。而从认知上来看,语法化是从一个认知域转移到另一个认知域或同一认知域中毗邻成分相互作用,即转喻机制发生作用的结果,而这种转移又通常是由语用因素造成的。

参考文献:

[1]Browman, Catherine P., and Louis M.Goldstein. (1992). Articulatory phonology: an overview [J]. Phonetic a 49:155-180.

[2]Givón, T. (1971). Historical syntax and synchronic morphology: An archaeologists field trip [A].Chicago Linguistic Society Papers[C], (7): 394-415.

[3]Mowrey, Richard &William Pagliuca. (1995). The reductive character of articulatory evolution [J].Journal of Italian Linguistics/Rivista diinguistica.

[4]Halliday, M.A.K. (1994).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 London: Arnold.

[5]Lakoff, George & Johnson M.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M].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6]In Traugott, E.C.and C.C.Heine. (Eds.). (1991b). Approaches to Grammaticalization [A]. Heine, B, U. Claudi & F. Hunne Meyer. From cognition to grammar evidence from African Languages[C].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7]沈家煊.(1998). 实词虚化的机制———《演化而来的语法》评介[J].当代语言学, (3) ,4-6.

[8]牛保义, 徐盛桓.(2000).关于英汉语语法化比较研究———英汉语比较研究的一个新视角[J].外语与外语教学, (2),19-21.

*作者简介:朱忠敏(1985.2—),女,山东东明县人,现任职于三亚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职称助教,研究方向:英语教学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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